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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為血脈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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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為血脈者

當兩人來到廣場上。紅發青年剛將又一個龍裔按在了地上。肉/體碰撞地面發出一聲沈重聲響。

奧雷烏斯踩住對方的小腹, 順著下巴滾落的汗水將衣服浸濕。他喘了口粗氣,手背隨意擦了把汗,桀驁不馴地看向其他人。

“再來!”

新的龍裔振翅飛到他對面, 擺出了戰鬥的架勢。這些龍裔固然強悍,卻不是青年的對手,雙方純屬練手, 轉瞬戰成一團。

與勤勞的人類相比,旁邊的幼龍可謂荒淫無度。它卸下了外置戰甲, 兩個龍裔拿著滋養骨骼的精油,正為龍細致地擦拭骨骼。

看到白, 骨龍頓時睜大了眼睛, 很是興奮地湊過去:“現在我比你高了!”

少年站在奸商身後,懶得和這頭龍斤斤計較。粗長的蛇尾已經換成了人類的雙腿,他有些不太適應地站在地面上, 心中對奸商的感激不由更深一層。

龍喋喋不休地繞著他轉:“餵,你理理我嘛。”

他這才擡起眼睛, 冷冷道:“我有名字, 我叫白。”

“我也有名字, 我叫尼德霍格!你聽過這個名字嗎?就是最厲害的巨龍才能有的名字...”

不知道是不是靈魂與軀體融合的後遺癥,骨龍現在極其話嘮。除了那群龍裔沒人能夠忍它。白站在原地不動如山,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面的黑袍商人, 將它的話當做耳旁風。

龍說累了,氣鼓鼓地停下話頭:“你怎麽不搭理我?”

少年:“煩。”

尼德霍格:“......”

偷聽的奸商差點沒忍住笑出來,好在及時克制住了。他慢悠悠地晃到擂臺旁邊, 和龍裔首領站在一起看比賽。

這位金龍龍裔不僅是護衛隊中的最強者, 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:他是愛德華的叔叔,龍裔房間那一摞信件的寄信人。因為幼龍和愛德華的關系才主動加入了護衛隊, 望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小龍,他眼中帶了一絲嘆息。

“愛德華小時候也很活潑,我兄長夫婦兩個早亡,從小都是我照顧他。看到尼德霍格殿下,就像是看到了我的侄子一樣。”

奸商呵呵一笑:“這大概就是靈魂的延續吧,它的誕生有賴於愛德華先生,就是你的新侄子。”

有些龍看似死得悲慘死得壯烈,實則青雲直上樂不思蜀,只留下舅舅黯然神傷,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混蛋。

正在和白拌嘴的尼德霍格打了個噴嚏,飛到兩人身邊討歡心:“他欺負我!”

緊隨其後的少年見它居然向主人告狀,眉頭緊皺道:“我沒有。”

“你有!”

“我沒有。”

“有!”

“沒。”

年長的龍裔不得不插入其中,好聲好氣地將兩人分開。幼龍可憐兮兮地往他懷裏懟,嘴裏喊著:“叔叔他欺負我!”

“好好好,尼格霍德殿下,不可以和朋友鬧矛盾哦。”

龍裔一邊摸腦袋一邊溫聲教育,態度和藹可親。奸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,默默地挪開了眼睛。

只能說有一些事情沒暴露全靠龍裔們深厚的濾鏡,既然這些龍都覺得沒問題,那他更不用插手了。

其他事不談,龍裔護衛隊的加入讓釘鎮實力驟然拔高。放眼望去,整個小鎮欣欣向榮。梅森心中升起一陣欣慰,心道我也是很有能力的嘛。

事情一件件解決,他就有了些閑心。白的經歷給梅森敲響了一記警鐘,讓他琢磨起要不要也給本體弄個血脈。

雖說血脈者會受到更嚴重的汙染,他現在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,沒有親自面對危險的必要。但在這個世界上,實力才是生存的根本。早準備總比晚準備強。

恰好黑霧中就有豐富的怪物資源,在這段休整發展的時間中,除了常規任務,梅森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往黑霧裏跑。

經過縝密的計劃與尋找,他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一種罕見的怪物上。

這種怪物名為【孵育之母】,外表類似漂浮的水母,是一種只出現在邊境地帶的變異植物,能夠吸收大量汙染。同時又對環境極其敏感,黑霧濃度過高或過低都會導致其死亡。

它通常乘風而行,觸須中攜帶著大量孢子,遇到危險就會迅速孵化出子植保護自己。

用它進行血脈儀式所容納的汙染很低,又能掌握操控植物生長的能力,生命力頑強。除了正面戰鬥力不強以外,對於現在的梅森是很好的選擇。

他花了整整三天才找到並殺死了一只合適的孵育之母,奸商攜帶屍體直接傳送回領地中。迦南在圖書館中找到了最適合的儀式過程,再由本體與騎士羅納德在領地裏共同繪制成功。

黑袍商人從洞口中走出,神奇地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條幹癟的植物。類水母的觸須由密密麻麻的根系組成,半透明的水母蓋帽則是枝幹。每當其進入一次繁殖期,枝幹上就會出現一枚花朵般的斑紋。

羅納德一眼就看出它的等級,忍不住誇獎道:“這只【孵育之母】品相很好,起碼經歷過三次繁殖期,品級極其接近B級。難得的是汙染只有D級,對於普通人來說危險而不致命。真不愧是奸商先生,拿出去會有很多人想要的。”

這是梅森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夠準備的最好材料了。奸商的價格太貴,領地根本負擔不起。黑霧深處的怪物汙染太高,他心臟裏還藏著一個定時炸彈,不敢輕舉妄動。

梅森吞了口口水,難得緊張地看著羅納德將【孵育之母】放進法陣中。用特殊材料勾畫的法陣微微發光,整只植物融化成一灘半透明的凍狀物,匯入了細致描摹的紋路裏。

少年脫光衣服走入其中,一絲絲黑色霧氣從法陣中溢出,滲入他的身軀。位於心臟下方的鉛灰色球體忽的顫動起來,從中豎縫中湧出大量黑霧。迦南力量所化的銀絲將其吞噬,密密包裹得更緊。雙方將少年的身體當做戰場,展開了激烈的拉鋸。

梅森渾身是汗,心臟火燒火燎般疼痛,將嘴唇咬出血了都沒發覺。與此同時,一股清涼感從腳底漫上。凍狀物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順著小腿往上爬。這只怪物仿佛重新活了過來,開始吞噬他的身體與靈魂。

在冰火兩重天的刺激中,他的意識深處有什麽微微顫抖。梅森模模糊糊地望見群星之地的星河開始流動,萬千星光投入思維中,輕松擊潰了一小片外來意識。世界樹葉聲沙沙響起,將其殘骸凈化成溫和的力量,與少年的靈魂融為一體。

他化身為一顆深埋土中的種子,拼了命地向上探頭,終於長出了細嫩的苗芽。迎接他的卻不是陽光與雨露,而是永恒不散的黑霧。

於是植物改變了自己的生存方式,開始依靠汲取汙染生存。隨著成長,他逐漸不甘於被大地禁錮腳步。

一棵幼苗太弱小了,誰都能輕易地摧毀他、殺死他。為了能夠更好地活下去,植物開始模仿自己看到的各種各樣的東西,身上出現更強的活性。

某一天,這棵植物遇到了能夠改變自己一生的東西。

他望見了一團烏雲從高空緩慢滑過、不,那不是烏雲,而是一團巨大的透明怪物。它的外表猶如水母,黑霧在萬千垂落的觸肢間湧動,恍若流散的雲霧,呼吸間催化無數汙染。可就算是這樣恐怖的巨物也只能淪為坐騎。一個人坐在它的頭頂上,像是國王禦駕親征。

祂的一切都籠於黑霧中,與性別朦朦朧朧看不清切。一股戰栗從植物的心頭湧上,催促著其對頂禮膜拜。

祂所過之處,怪物無不臣服;黑霧為之驅使,死亡垂首。

怪物之主向地面投來漫不經心的一瞥,無數生物就在祂的目光中異變,其中也包括這一棵小小的植物。

他掙脫了土壤,貪婪吸收著空氣中的黑霧,根系宛如水母般漂浮,渾身變得透明輕盈。

這只新生的怪物下意識追隨著怪物之主的腳步,向前方竭盡全力飛去。但它實在太小太弱、在數以千萬計的怪物軍團中顯得毫不起眼。鳥獸振翅的風將它無力地送往他處。它只得眼睜睜看著對方帶著無盡怪物向黑霧邊界而去。

在漫無目標的漂游中,取得自由的植物開始用自己的眼睛觀察世界,衍生出保護自己的方法。它結出許許多多的孢子,將其分門別類催化成不同的類型:專司保護的盾、用於進攻的小毒物、負責攝入更多汙染的收集觸...

可它的本質還是那一棵脆弱的植物,離開黑霧便會失去養分而死,又無法深入更深處,只得隨風游蕩在邊境邊緣,在自己死前誕下新的種子。

梅森品味著這作為植物的一生,從長出新芽迎接第一縷風開始,學著如何使用觸須捕捉黑霧。流動的黑霧在他眼裏變得清晰可見,風隨著黑霧的濃度而改換方向,他輕松掌握了如何乘坐風去尋找食物。

與此同時,他也看到了自己。

圓球吐出的黑霧突破銀絲的包裹,窺視這具鮮活的生命。梅森看著那些流散的細小黑霧,忽然產生了強烈的饑餓。他小心翼翼用透明觸須包裹了它,按照記憶將其慢慢吞吃。

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從心頭升起,促使他吃得更多、更快。直到耳邊隱約響起呢喃囈語聲,梅森才不得不暫時停下了進食。他忍耐著太陽穴的抽痛,就好像一個從未吃飽過的人終於得到滿足般輕輕嘆息,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意。

扭曲的、瘋狂的、猙獰的。

唇角的笑意明明溫吞,卻透露出無盡瘋狂。少年的臉完全扭曲起來,咧開的嘴唇沒有溢出聲音,好似正在上映一場浮誇瘋狂的啞劇。

向上攀爬的透明膠狀物覆蓋了人類的臉龐,從七竅中鉆了進去。羅納德默默註視著這離奇恐怖的一幕,心中輕輕嘆了口氣。

他的小少爺終究是走上了這條路。

血脈者不是結束,而是開始。倘若說無知也是一種幸福,那麽接受這份力量便是一切不幸的開始。

最後一滴膠狀物融入身體後,梅森慢慢睜開眼睛,他感覺自己好極了,甚至能夠看清幾米外空氣中的灰塵。血脈儀式從內而外改造了他的身體,迦南留下的力量將汙染削弱到極致,為新生的血脈提供了良好的養分。

被太陽暴曬過的皮膚光潔無瑕,沒有任何傷口。在邁出法陣時,全身上下骨頭都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,好似許久沒有加入潤滑油的機器開始運作。

少年重重地吐出一口氣,只覺得自己舒爽極了。這與使用馬甲時的感覺完全不同。縱使馬甲擁有改天換地的力量,梅森仍從自己本身的進步中感到了小小的激動。

金發的騎士斂去雜念,望著滿臉興奮的他露出笑容。

“恭喜您,梅森少爺,歡迎您加入血脈者的行列。”

“謝謝,羅納德。”

梅森握了握右手,感受到從體內湧出的力量,一時間有些興奮。

他試著調動體內的力量,釋放出新生的孢子,變成了一把半透明匕首。

這些孢子需要一些時間成熟,能夠形成攻擊、防禦和汲取三種形態。梅森估算了一下,他大概三天能催熟一顆孢子。

不快,但夠用。同樣的能量也可以用來催生其他作物,有他和羅蘭兩個人在,汙染植物種植大業可期。

羅納德等他測試完能力,才轉頭向奸商道謝:“謝謝您的幫助,奸商先生。”

沒有對方的幫助,這次血脈儀式絕不可能如此完美。騎士在心裏將其地位提了又提,黑袍商人擺擺手:“這是合理的交易。”

他只是順路回來看看而已。儀式是迦南看,材料是奧雷烏斯準備的,怎麽能收費呢?

梅森苦心孤詣從祝福手中摳利息,總算沒達成交易的必要條件,省下了一筆支出。他心情大好,穿上騎士遞來的衣服。

“奸商先生回來得剛好,河道前不久已經清理幹凈了,大家都很期待您回來一起去看通水。”

為了舉行血脈儀式,他特意推遲了通水時間。鎮民們在等奸商回來的時候他們更期待另一件事,雖然梅森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。黑袍商人還是笑瞇瞇地回答:“哦?已經修好了嗎,我們今天就去看看吧。”

他們剛剛走出屋子,就有眼尖的鎮民發現了三人。他趕忙吆喝道:“奸商先生回來了!”

“奸商先生回來了?”

“太好了,我早就想買新的斧頭了,老皮克手裏的永遠不夠用。”

鎮民們烏泱泱地擁到奸商身邊,完全將城鎮最高級的兩位丟到旁邊。亞麻發色的血脈者與騎士面面相覷,最後無奈一笑。

“鎮民們也很想奸商先生啊。”

“嗯,他們已經把奸商先生當成本鎮的血脈者了。”

這樣的關系也不錯。兩個人稍稍離開距離,黑袍商人耐心地回答著鎮民們的問題,被他們簇擁著走到了廣場。

一座高大建築躍然眼前,它比其他木屋高了整整兩層,裏面擺滿了整齊的貨架。窗戶上系滿編織的圓形掛飾。

這種掛飾來源於財富與商業之神的儀式,商人們會在旅程開始前找人編織這種掛飾,寄托人們的祝福,據說編織的人越多,強盜和魔獸越會感到畏懼。

奸商伸手撫摸著這些掛飾,它們有些是紅繩有些是草繩,顯然出自不同人手中。鎮民們有些緊張地解釋。

“鎮子裏材料種類不夠豐富,只能做到這樣。工匠們的手藝都是沒說的,羅納德先生和血脈者大人們幫忙砍樹,梅森少爺畫了圖紙。”

“謝謝各位的幫助,我非常喜歡這裏。”

猩紅顏料歡快流淌,勾勒出一個喜悅的笑臉。奸商邁入商會建築中,像是一位隨心所欲的音樂家。

隨著他的腳步,晶瑩剔透的植物從天花板上垂落,圓滾滾花朵散發出溫和輝光。數不盡的貨物跳上架子,將自己分門別類排列起來。

食物、工具、毛皮、雜物...貨物們主動貼上標簽,端端正正地等著其他人來購買或運輸。

黑袍商人走到了商會深處,那裏安置著一張用於結算的木質櫃臺。他敲了敲桌子,對方便嘩啦啦地唱起歌來。

“歡迎來到奸商商會,我們有最棒的商品!”

“無論是恐怖的黑霧還是城鎮,我們都陪伴在你身邊。只要將勞比交給我們,一定會有滿意的收獲!”

熒光植物們搖曳著發出笑聲,在黑霧前時代它們被稱為“妖精燈盞”,只有妖精出沒的地方才會生長。歡快的歌謠傳到門外,讓鎮民們發出一陣驚呼。

“太神奇了!”

奸商笑呵呵地轉了一圈,他走出屋來,背後的屋子已經完全變了模樣。墻壁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與裝飾,處處顯出精巧的構思。商品與架子在他背後齊聲歌唱,那真是一首歡樂悠揚的歌。

亞麻發色的少年眸光微動,無聲驅使木屋外的植物生長。深埋在土壤中的種子與綠草萌芽抽枝,圍繞著木屋綻放出一小團一小團的花。

力量抽空讓他的臉色有些蒼白,好在羅納德及時伸手扶住了他。騎士用身體當做對方的倚靠,低聲道:“你剛成為血脈者,對自己好一點。”

少年對他笑笑,小聲說:“我看大家都很高興嘛。”

“的確很神奇。”

清新的花香隨風傳來,黑袍商人站在門口擡手示意,驚嘆的人群紛紛安靜下來。他先對梅森和羅納德做出邀請的手勢,兩人欣然向前。奸商笑道:“兩位有興趣參加命名儀式嗎?”

兩人毫不猶豫:“當然。”

“那可太好啦!”

奸商拍了拍手,不知從哪落下一塊紅綢蓋在了門口的招牌上。兩人一左一右站在招牌兩邊,望著底下黑壓壓的鎮民,伸手將紅綢掀了起來。

原本空白的原木招牌上浮現出龍飛鳳舞的大字:【奸商工會】。與此同時,不知從哪飛出一堆小煙花,砰砰砰地在空中炸開。鎮民們歡呼起來:“羅納德大人!”

“梅森少爺!”

“奸商先生!”

雜亂無章的聲音此起彼伏,不知是誰起了個頭,忽然有人叫道:“新鎮!”

人們大笑起來,同樣叫嚷起來:“新鎮!這就是我們的新鎮!”

那群新來的血脈者站在不遠處,看到這一幕。沒頭腦轉頭對不高興笑道:“我突然有點喜歡這地方了。”

後者瞥了他一眼:“你難得說了句不需要咽下去的話。”

“餵!我還在這裏呢,你怎麽當面說我壞話?”

站在最前方的羅蘭回頭看了他們一眼,作為目前最被倚重的外來血脈者,他姑且掌握了這群人中的話語權。他一開口,其他人就安靜了些。

“走吧,該我們出場了。”

他們一往人群中走,鎮民們便自發讓開了道路。羅蘭向梅森等人恭敬道:“梅森少爺,我們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
少年笑道:“那就一起去吧。”

一行人便往河邊走去。經過血脈者一個星期的努力,幹涸河底已經變得十分幹凈。沒頭腦化成黑熊,和另一個血脈者站在堵住河口的巨石旁,兩人低吼一聲、肌肉膨脹,向著巨石猛然出拳!

沈重巖石頓時爆開,河水洶湧流入支流。順水而來的雜物與大型生物被木質籬笆攔住,水中銀光閃閃,蝕骨魚群穿過縫隙輕松向前。

它們完全沒註意到已與河流融為一體的蛛絲漁網,借著水流沖力直挺挺地撞了上去,霎時被切得稀碎。肉引發了魚群的爭奪,鋒利蛛網變成最詳細的刀,剜骨切肉不在話下。

織工們一共編出了三張漁網,彼此隔了一段距離設下,一張比一張細密。血脈者們嚴陣以待,一旦看到哪裏魚群過多即刻出手,人工削減對漁網的沖擊力。

潺潺流淌的水流潤濕了河床,當種植田建好,這些蝕骨魚群的屍體也會成為養分。等到以後找到更好的解決方法,將水源凈化一下,他們還能在這裏養魚。

當確認最後一波沖擊過去後,鎮民們紛紛歡呼起來。血脈者們臉上也露出笑意。羅蘭俯身掬了一捧河水,仔細檢查了下其中汙染含量,終於放下心來。

“清理很成功,梅森少爺,就算有一些蝕骨魚跑過來也不會影響什麽了。我們可以先建立一小片種植田,有專門負責催生的血脈者,大概一個月後就能收獲第一批成品了。”

“我也會和你一起。”

梅森滿意地點了點頭,這批植物一旦成熟,商隊就有了最初的貨物。他迅速計劃著:“建造可以暫時擱置,只要滿足大家居住需求就好。血脈者可以作為商隊護衛,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選些鎮□□輸貨物。”

羅蘭早已看出他的變化,聽他這麽說也不驚奇,淺笑著祝賀了幾句,轉而討論起種植哪些汙染植物最具性比價。鎮民們聽不懂他們的討論,但都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信息。不少機靈大膽的湊到奸商身旁開始毛遂自薦。

“奸商先生!您看看我怎麽樣?我特別強壯,鎮裏也是數一數二的。”

“奸商先生,我以前幹過民兵,可以為商隊安全放哨。”

“奸商先生...”

被團團圍住的黑袍商人擡手示意大家冷靜些,語氣活潑輕快,帶著濃濃親和力。他故作苦惱地思考了一陣:“大家這麽熱情真令人難以抉擇,這樣好了,有意願的人可以在明天上午來商會報名,我會按照工作給予報酬的。如果有想要當護衛的血脈者,我也非常歡迎。”

聽到這裏,血脈者們的眼睛也亮了起來。他們當初為什麽來這裏?還不是因為奸商的強大!他們想要擁有更好的未來。

所有人熱切地討論起來,梅森望著這一幕,心下卻回憶起了自己在血脈意識中看到的景象。

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從雲端飛過,看不清面容的王坐在它身上,目光所及便有無數怪物大軍跟隨。黑霧是其威儀

這一幕讓他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。梅森沈思片刻,思緒落在了遠在北方的聖城中。

銀白長發的青年走入圖書館中,漂浮在空中的光球自動飛落,停在了他的身邊。

【下午好,我是【藏書室】,有什麽能為您服務的呢?】

“我想查詢關於禁忌的知識。”

光球的顏色變得如血鮮紅,凝滯片刻後才回答:“我已審批過您的權限,聖子迦南,請和我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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